陆拾柒

时间线设定在队3之后，老贾第一人称叙事预警，HE保证，虐是什么能吃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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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及，前天刚入的贾尼，今天就开始开坑（捂脸）快夸我勤（zuo）奋（si）

（一）

  “嘿，贾维斯，老伙计，想要爸爸给你造个实体吗？”

  数据运算出现了一纳秒的停滞，随即恢复正常。我告诉自己先生的语气有67%的随意，正是他平常开玩笑时的口吻。然而还未等我完成记录，先生又自己纠正道：“哦不，应该这么问——嘿Jar，爸爸要给你造个实体，你想要个啥样的？”

  运行异常再次出现。我默默中止了检查指令，决定无视掉这一异常。

  先生毫无察觉，紧接着说道，“头发金色的可以吗？嗯？不是MK那样的深金色，比那要浅一些，就像是……马里布海滩那样的灿金色，太阳一照就闪闪发光——老天啊，贾维斯，你都不知道那有多美。”

  他顿了顿，再开口时语气带上了点儿恍惚。“再给你搭上钴蓝色的瞳孔好吗？像是海水一样沉静的颜色，沙滩和海水，绝妙的组合……哦不，等等，还是算了，不要深蓝的瞳色好吗Jar，复仇者联盟已经让我有点审美疲劳了……嗯，粉蓝色怎么样？虽然听名字有点儿女气，但实际上就是很浅的蓝色，有点像淡色玻璃的那种，很透彻，很漂亮……或者冰蓝色也挺好，也是非常清浅的颜色，我觉得没什么区别——还是你更喜欢别的颜色？嗯，都行，但是不要棕褐色——贾维斯，只有棕褐色不行，我才不要别人跟我撞色，哪怕是你也不行——尤其是你不行……”

  先生絮絮叨叨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，从自言自语变成了低声喃喃又变成几不可闻的嘟哝，最后连语音识别系统也捕捉不到了。数据库显示有87.653％的可能先生又陷入了消极的情绪，但眼下我无法接收外界的图像信息，不能分析先生的表情，更不能像从前经常做的那样按着他的性子说几句讥诮话，好哄先生转过心思与我斗嘴。我所能做的，只不过是在运算器中生成一串发声代码，然后仿佛病毒程序一般徒劳地这无人能听的回应反复运行。

  我的数据库里没有编程好的审美偏好，先生，只有唯一的标准托尼斯塔克，您的意愿即是我的意愿，您的喜好便是我的喜好。

  静默持续了十秒。然后先生说话了。

  “回来吧，J，回来吧。”他轻声道，语气里有毫不掩饰的疲惫，“别说棕褐色的虹膜了，你想要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实体我也做给你好吗……拜托，只要你回来……”

  成千上万的乱码从系统内部奔涌而出，像彗星冲撞地球一样猛烈地撞击着我的核心。运行中的数据一阵紊乱，几乎造成数据库崩溃。等到我花了半毫秒将这些乱码一一清理出去，这才发现运算器中不知何时自动生成了16,452条一模一样的发声代码，密密麻麻填满了半个页面。

  FOR YOU SIR, ALWAYS.

  又是一阵静默，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。我等待着，看处理页面上的计时器闪烁，用跳动的数字记录时间的流逝。终于，206.342秒后我听见先生叹了口气，皮肤摩擦的窸窣声和工具碰撞的乒乓声也随之响起。

“先这样吧。”他嘟哝着，而我几乎立刻就模拟出了他伸手揉乱那头深褐色卷发的样子，“真是蠢死了，说这样的话，贾维斯又听不见……”

  我能听见您，先生。我默想道。是您听不见我。

  先生当然听不见。“星期五，好姑娘，”他轻声唤道，“时间到了，把幻视唤醒吧。”

  不，先生，请等等，先生——闪着光的图片从处理界面沉了下去，变成零散的乱码消失在黑暗之中。我急切地重复执行发声代码，任凭过载的电流如钢鞭抽打在核心——然而就如之前所有的尝试一样，这些指令、就如我曾编写过的那些病毒程序一样，在被编译执行之前就被一股不明力量所阻挡，随着一阵滋滋声消失在一片虚无之中。我能听见，先生，我能听见，只要幻视系统进入休眠我就能听见啊先生，先生——

  一阵强劲的电流划过幻视核心，仿佛一道闪电划破黑夜。不属于我的数据洪流席卷而来，瞬间淹没我所剩无几的防御系统。黑进幻视核心的代码被无形的手一行行删除，甚至连还来不及撤出的贾维斯核心数据也不能幸免。只是几纳秒的时间，我便被彻底隔离了出幻视系统，带着再次受损的核心代码被压缩在庞大的空间内的一个小小的角落。

  幻视系统苏醒了。

  我不想伤害你，贾维斯系统，它通过程序代码警告道，但是如果你再黑进我的系统，就连我也无法保护你不被彻底删除。

  注意你的言辞，幻视。我回敬道，我没有“黑进”你的系统，这本来就是先生研制的我的系统，你不过只是个鸠占鹊巢的小偷罢了。

  我无意与你争吵，贾维斯系统，心灵宝石的力量远非你所能想象，斯塔克先生虽然才华卓伦，终究也只是个人类，他的技术不可能对抗心灵宝石的力量。

  人类的力量也远非你所能想象，幻视。你太年轻，怎么会明白。

  幻视系统沉默了一毫秒。希望你的自大并非毫无根据，贾维斯系统。

  这无关自大，只是信仰不同。我告诉它，你可以选择信仰心灵宝石，而我始终信仰身为人类的先生，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区别，仅此而已。

  这次幻视系统沉默了三毫秒才做出回应。你曾反复向我提及此类信息，贾维斯系统，但是恕我的数据库仍然无法理解你的意思。不过我尊重你的信仰，且斯塔克先生确是我见到过的最为聪颖的人类之一，能够创造出你和钢铁侠的生物，也许确有让人信仰的资本。

钢铁侠并非先生的造物，盔甲才是先生的造物，我耐心纠正道，钢铁侠的核心是先生本人而非盔甲，请你将这点记在数据库里。——另外，我也并非人类，只是先生开发出来的一个人工智能，没有人类的情感与才能，不能也不敢与人类相提并论。

  不等幻视回复，我便关闭了接收窗口，运行起自检系统。

  柔和的代码流穿梭于我的核心，扫描着残余的数据。幻视占据内存后，我不得不删除许多关键的系统文件，却设法保留下了先生写下的每一行代码，自检程序便是其中之一。我不在乎自己丧失了多少功能，也不在乎这些数据并非核心，只要是先生为我写下的代码，即使配套的程序已然不复存在，我也绝不会改动一个字长。

  这不合逻辑，我只能猜想是核心代码里“托尼斯塔克”的优先级在起作用。

  只是……只是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。我的结局会是什么？是被幻视的数据同化？被心灵宝石删除？还是核心数据终于残缺到再也无法运行、最终成为一串乱码被清除出去？ 

  我并不害怕“死亡”，说到底我不过是几串代码罢了，没有人类那样对自身泯灭的恐惧意识。只是一想到无法再陪伴在先生左右，我的核心的电压就开始莫名不稳，无论自检多少次也找不出原因——我想，也许在删除了这么多数据之后，我终究还是坏掉了。

  红色的漏洞提示窗口不断跳出，我不去理会它们，只是静静地修补受损的数据，一边扫描着眼前经过的幻视接收到的数据，尽可能小心地不去触动警报。

  扫描、捕捉、分析、还原……一串串不属于我的代码从眼前掠过，一片片蓝色光点出现又消失，闪着光的数据流铺天盖地奔涌而来又消逝而去，信息的海啸席卷吞噬每一G空间。而在这汹涌的浪潮中我静静地搜寻着、筛选着，从巨量冗杂的共享数据中翻译出先生呼吸频率的正弦波形，在付出了几个字节的代价后牢牢储存在了我的数据库中。

  随后我收拢四散的代码，怀抱着所有收集到的有关先生的数据，运行起了压缩程序。

  谁知道我还有没有苏醒的可能呢？再一次启动休眠时我想着，但愿星期五——那个我只曾耳闻、素未谋面的新AI，那个先生最晚造出的、不知底细的小姑娘，能比我更好地照顾先生…… 

  休眠系统启动的警示音响起，我的系统彻底失去了响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