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拾柒

  前文：报道1  01  报道2 02  03  

 我胡汉三又回来啦！

之前的04撤回来本来是想修一下，但是不知道为啥我设置成“仅自己可见”后就再也找不着了，而我又没留原稿……那就干脆重新写这章吧 

今天应该会有05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
 

    从教堂出来后，托尼指挥着司机七拐八弯开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。巷子里很安静，在闹市区中如同一处与世隔绝的孤岛，雕花的玻璃门伫立在岛屿的尽头，上面用哥特式字体龙飞凤舞地标着一个奇怪的单词。

 

    “约顿海姆——”彼得好奇地念出声，“北欧神话里的巨人国度？酷，这家店是卖什么的？”

 

    托尼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，“没你想的那么神奇，约顿海姆其实就是一家制衣店，只不过是起名字的人脑子有病而已。”他顿了顿，“对了，这家店只做男装，所以我让佩珀带你婶婶去别的店铺了。你一个人没问题吧？”

 

    “当然没问题！”彼得唰地涨红了脸，为自己被小觑的男子汉尊严发出抗议。“我已经十四岁，不再是个小孩了！”

 

    “还没分化的小鬼没资格说这话。”真正的成年人愉悦地低笑起来，揽着男孩的肩膀将他轻轻推进门去。

 

    约顿海姆里空间不大，尽头覆盖着灰色与黑色的窗帘布，不见人影，冷清得几近荒芜。彼得有些失望，却见托尼走到屋中唯一的桌子前低头按了一下，不一会儿就有小伙计掀开厚重的帘子，毕恭毕敬地将他们引了进去。

 

   “约顿海姆向来只做熟客生意。”男人行步如飞，边走边给他解释，“别小看这里，指纹瞳孔双重验证，要是有哪关没通过，就算是总统亲自前来也别想有人搭理。”

 

    不得不一溜小跑跟上他的彼得闻言倒抽一口冷气，悄悄地往年长者身边又挨了挨。

 

    与清冷过头的大堂截然不同，窗帘内仿佛是另一个世界。雕琢精致的家具上盘踞着繁复的花纹，华贵的绒缎、软垫与熏香填满了整个房间，暗金和深绿将一切装点的既古雅又奢华，像哪个热爱恶作剧的神灵从中古宫廷偷出一角安置在此，令没见过世面的贫民小子彼得两眼发光、惊叹不已。

 

   “啊，安东尼，好久不见。”

 

    一个年轻男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。他很高，身形瘦削到几近单薄，墨黑连体裤包裹着苍白的脖颈与两条修长的腿，走动间像极了一只吃饱喝足、正餍足地晒着太阳的美洲鹤。

 

   “好久不见，斑比。想我了吗？”

 

   “哎哟宝贝，”美洲鹤先生向托尼抛了个饱含深情的媚眼，“这种问题你就不要明知故问了嘛，我们俩是什么关系？”

 

   “嘴真甜，蜜糖，但不是今天。”托尼飞快地瞟了一眼彼得，“今天我找你有正事。——彼得，这是洛基，约顿海姆的主人；洛基，这是彼得，彼得·奥斯本-帕克。”

 

   “哦，原来是奥斯本-帕克家的那个小崽子啊——”

 

    洛基笑容和煦地瞥了一眼彼得。冰冷暴戾的Alpha信息素随着这一眼扑面而来，像海水瞬间灌入没顶，男孩被压得向后踉跄一步，寒气从骨子里喷涌而出的，冻得他浑身发抖。

 

    忽然一股温暖馥郁的气息裹住了他，像柔软的花瓣将深海隔绝在外。托尼沉下脸跨出一步，如同他本人的信息素一样将彼得严严实实地护在身后。“看在上帝的份上，洛基！”他几乎是真的有些生气了，“别对着我的人乱发神经！他还只是个孩子而已！”

 

    洛基挑眉，瞬间收回了恫吓意味十足的信息素。“别生气，老妈，只是开个玩笑而已，没想到奥斯本家的小崽子居然如此的……脆弱。”他摊了摊手，一脸义正言辞理直气壮的无辜。“说吧，你带他过来是想干嘛？可别说是要做衣服啊——你知道我的规矩。”

 

    托尼瞪了他一眼，再开口时换用了彼得听不懂的语言。男孩惊魂未定地站在他身后，年长Omega散发出的气息抚平了惊恐，震惊与愤怒姗姗来迟，一同到来的还有点难以描述的委屈。

 

   “脆弱”？这个人嘲笑他脆弱，就因为他没法在一个高水平Alpha的有意压制下面不改色？可是这样的衡量方法也太不公平了，彼得还没有成年，甚至都还没有分化，而且他也绝不是胆小或者脆弱，那只是——他就是控制不住。那种鲜明的敌意就好像是突然附在你耳边大声咆哮一样，任谁都没法不被吓一跳。

 

    这个洛基就是故意的！他爱慕斯塔克先生，所以故意要让自己在斯塔克先生面前丢脸，如此阴险，令人不齿。彼得不怕丢脸，但他怕斯塔克先生觉得他丢脸，他的伴侣身为Omega连Alpha的信息素也毫不惧怕，可自己却在他面前表现得如此怯懦胆小，在别人的恐吓下不堪一击……

 

    天啊——彼得绝望得简直想从喜马拉雅山上跳下去。真是好样的，彼得·帕克，结婚当天就给自己的伴侣留下如此不堪的印象，这世界上简直没有比你更差劲的人了。他想解释，可是斯塔克先生正在与那个心怀不轨的阴险Alpha交谈，用的是法语或者西班牙语什么的，彼得分辨不出来。

    
    哦完了，他一定是在说更多诋毁彼得的话，这下斯塔克先生再也不会相信他了——

 

   “孩子？”托尼与洛基谈妥，一回头就看见了垂头丧气的彼得——嘿，这孩子是小狗吗，他的头上是不是有对耳朵耷拉下来了——他以为男孩还在为之前洛基的突然袭击而沮丧，有些抱歉地拍了拍男孩的肩膀，暗想回神盾后一定要和吃错药的劳非森好好算算账，“你是不是饿了？再稍微等一下，等这位洛基叔叔量完尺寸我们就去外面吃饭怎么样。”

 

    那对看不见的耳朵唰一下竖了起来，男孩惊喜地抬起头，笑容像暴雨后的彩虹呼啦啦泛滥了脸颊。年长者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打着卷儿的棕褐色短发，觉得他未免有些小题大做，却没察觉自己的嘴角也开始上翘。

 

    一旁的“洛基叔叔”看着他脸上洋溢的笑，扭开头，从鼻腔里冷冷地哼了一声。

 

 

    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，彼得深刻体会了一把什么叫足以致死的尴尬：意指，赤条条地站在台上，离全裸只有那么一条内裤的差距，还被勒令站直了不许收腹不许动，任那个面无表情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“我很不开心”气息的阴险Alpha在身上比划来比划去。

 

    不不，如果只是这样他还能咬牙忍了；可关键是，在整个过程中，斯塔克先生就端坐在一旁的沙发上、毫无回避意识地全程观摩，男人的眼神专注得叫彼得脸上直发烫，恨不得把自己原地蜷缩成一个可怜兮兮的球。在Omega面前如此袒露身体是非常不得体的行为，会被梅姨揪着耳朵一顿痛骂，男孩徒劳地试图努力遮挡，却反被毫无同情心可言的裁缝拿软尺拍了好几下（“你又不是毛虫，不要总扭来扭去！”）

 

    好吧，你得习惯，彼得最后只好安慰自己。毕竟，嗯……在你的丈夫面前脱得精光听起来好像真的不算个啥，对吧？

 

    不过斯塔克先生本人倒似乎对这个毫不在意，他只是兴趣盎然地看着男孩一套又一套地试衣服，像个痴迷于给芭比娃娃换装的小女生。彼得试了几套西装，然后是一连串休闲西装（天知道它和西装有什么分别）、晚礼服以及好几衣架车的衬衫与裤子，而整个过程中斯塔克基本上就是在不停地说“这套要了”“这套要了”以及“这套也要了”——作为一个穷得叮当响的皇后区少年，彼得有种直觉最后的账单他似乎大概应该不会想看到。

 

   “呃，斯塔克先生，”他在洛基离开去取衣服的间隙小心翼翼地问，“我觉得我应该……不需要这么多衣服吧？”

 

   “穿着好看就买了呗，这点钱我还不放在心上。”男人扫了他一眼，语带谴责，“孩子你才多大，跟人家学什么节俭，该吃吃该穿穿，不然会影响发育的。”

 

   “……”

 

    彼得看着他的表情，乖乖地闭上嘴不说话了。